来源:朱云夫|编辑日期:2012-09-08 09:52:49|点击数: |发布:54
毕业31年了,母校的映像仍会时不时地浮现。最难以忘怀的是五月的雨季,母校是一幅清新的水墨画。青砖黛瓦的校舍下,环绕着葱绿的田地,有我们栽种的瓜蔬,非止寻常阡陌,分明是书院的庄严。还有护校河伸进校园形成的河埠头,河水清澈涟漪,餐后我们在那里洗碗,梦里或半醒的时候,俨然是港湾的静谧。
去年,毕业30周年的同学聚会,日程中并没有安排回母校,因时间充裕,念兹在兹,还是驱车来到了校园。小心翼翼地报告了门卫,又小心翼翼地沿着园路转了又转,除了当年的总务处小楼,已难觅梦中的校园痕迹,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有人说怀旧预示着老之将至,也许在理。而在母校喜庆甲子的时候,我们都是当年懵懂的孩子。
我们是在学制转换的时候进的校,初高中都还没有完全实行3年制。学校在全县范围内招了50几个初二毕业的学生,编为最后一个班,高一(7)班。大部分同学1965年出生,也有几名稍大或更小的。别看年纪小,学习成绩在全校是拔尖的一个班。经过一年的学习,在高二文理分班的时候,这个班的学生大都在理科班,高二(3)、(4)班,其中(4)班居多。看来年龄不是接受知识的障碍。可是我始终有个心结,那年高考,我们考得一般。不少被学校寄以厚望的学生,没有发挥好,以致没能取得当时普遍引以为豪的全国前几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包括我本人在内,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有种负疚感,觉得愧对学校和老师的栽培。一些同学甚至放弃了志愿填报,直接选择了复读,一年后成绩大幅度提高的同学倒是不在少数。于是我想,年龄小可能会影响像高考这样激烈竞争的发挥。那已是不得要领的后话了。
学校那时作息制度很严,起床吹号,熄灯有值日老师盯着,很有半军事化的意味。即便这样还有同学用手电筒钻在被窝看书,其中有复习功课的,但看好看小说的居多。高年级的学生干部也参加值勤,有一次一位有点口吃的学长,在门口把熄字重复了好几遍才接上灯字,寝室里便传出哄堂大笑。记得上课是校工摇铃铛的,有个校工张妈妈,年纪跟我们奶奶相仿,和蔼可亲,像自己长辈一样关心我们的吃喝拉撒。校门口的车库里始终停着一辆很高级的轿车,但从未看到有人用过,只听说很有来历。为节省食堂排队的时间,我和一个同学买饭菜分工合作,他家条件稍好,事后我得知他常在给我买的菜里贴钱。高考临近的时候,学校还给身体素质稍差的同学免费发营养午餐。早自修时的英语朗读是校园的一道风景,走廊上、花坛边、大树下、操场里,人人都是专注的神情,到处都是念课本的声音。
语文老师朴素得像我的父亲,好像是嵊州一带的人,“后悔”一词发音是“右悔”,课后经常有同学用来模仿,大家便开怀大笑,秀得最生动逼真的一位同学现在定居在美国。物理老师上课基本不需要带课本,粉笔放在口袋里,一来就在黑板上列出重要公式或是图表,然后侃侃而谈。化学老师通常总是把自己整理得一丝不苟,但他的形象特征同学们一致认为还是在正规场合的头的朝向,大体上与地面呈75度角。巧的是学校的一位校长也有此相,以至于他们俩并排出现在我们毕业照上时,构成了一个平行的双斜杠造型。很多年以后上网看到网址后的那个双斜杠,还常有联想。英语老师的女儿是我们同班同学,还有一个女同学,老爸也是学校的老师,她们的美妙歌声几乎就是我们当年唯一的文艺熏陶。班主任夫妇分别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和生物老师,他们有一个比我们小几岁天使般的女儿,并且在本校读初中。男同学们便暗地里流传着一个英语单词son-in-law,只可惜没有一个当年口推脱而心向往之的同学成为真的了。
高二(4)班的同学聚会过几次,每次相聚有不少同学提议,要促成一次原高一(7)班的同学会,至今没能实现。在母校六十华诞的时候,昔同学少年,如今已然成了光荣的八十年代“老一辈”,此时此地,确实想念30多年前一起寒窗苦读的兄弟姊妹。听说母校要异地迁建,还真不舍得盛垫那个稻田环绕的圣殿,尽管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模样。发展是必须的,改变也有许多的无奈。只希望文脉传承,新校园在五月的雨季,依然有着水墨淡淡的韵味,依然有着朗朗的书声美妙的歌声,天南地北的校友依然认同那一个托起众多人生梦想的庄严书院静谧港湾。
作者简介:
朱云夫,男,1965年7月出生,1979年入学,1981年毕业。在校期间为高一(7)班和高二(4)班学生。浙江大学工学硕士,美国伊利诺伊州理工学院公共管理硕士,教授级高级工程师,现任杭州市政府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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