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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蒹葭

来源:漫画社|编辑日期:2011-10-02 21:27:27|点击数: |发布:388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白银篇
银发的青年独自坐在河畔,守着一方静寂,遥望水的那一边,目光缥缈朦胧,如被风吹散。水另一边,是同样孤寂的小岛。
常听长辈说过,那里是禁地,是不可踏入的魔域。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这里爆发了一场瘟疫,每天都有人死去。后来,人们将得了瘟疫的人扔到那个荒岛上,才停止了灾难的延续。
多么残忍的故事。青年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夕阳已沉下一半,失去暖意的桔色光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拉得将要失去形状。傍晚的风,吹过他身后茂密的芦苇丛,叠起千层浪。不绝的“沙沙”声在身后浩浩荡荡,压迫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将要化为一缕烟尘,消散在风中。
“白银。”一个温和的声音唤道,轻柔得如同河水。
“回家了。”
“嗯。”
银发的青年站起身,向黑发的青年走去。
有多久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没有再看见过那个少年?
被唤作白银的青年停下脚步,最后回望了一眼日暮下的荒岛。那里仍是一片寂静,风微凉,摇曳的葱郁芦苇丛起伏不定,找不到那个少年的身影。
那一个少年,神秘得如同禁地里的一切,但只要一眼,就难以忘却。
那一日的清晨,偶然望见禁地里的他,在晨曦朦胧地微光下,像蒙了一层半透明的薄纱。他站在荒岛边缘的沙堆上,望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微风吹起衣角,茂盛的苇丛在身后沙沙作响。少年稚嫩而带毒,像一朵初开的黑罂粟。
从此,便再不能放下。
每日的清晨,白银必定早早地坐在河岸边,等待天际泛白,等待禁地的边缘,那个望日的少年出现。即使每日只是望着少年的背影,少年也会觉得欣喜。
有时,少年也会转过身,但初日的阳光留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脸庞。
偶尔,也会有两个人依偎着站在少年身旁,像一对最幸福的情侣。
白银一直相信,禁地不是个荒凉的地方,那里住着他心中的少年,还有那一对情侣。
但这些日子,他从清晨等到傍晚,却再没见到少年。
青年隐隐觉得不安。
他的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晨曦微亮,水面上雾气尚浓,飘散开河水清淡的芳香。
银发的青年坐在小船内,向着禁地的方向挪动。
雾气朦胧,依稀能看见荒岛边葱茏的芦苇,随风摇曳,若隐若现。白茫茫的雾在流动,像船下粼粼的水。生疏而无章法的桨拍打水面,激起碎玉碰撞般的水声,清脆空灵。
近了,近了。
白银登上荒岛,便有一阵寒意从脚底传来。岸边的苇丛高而繁密,遮住了岛上的景。
他忽然觉得害怕。这里是禁地,从踏上这里的一刹那起,从来都不屑一顾的禁地传说都一齐袭来,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深处的手顿了顿,又终于拨开了郁郁葱葱的苇丛。
没事,没事,这里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住着他爱慕的少年。
呼吸一窒,他克制不住向下倒去,却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少年身上带着苇丛的清香,让他安心而留恋。
他想抬头,却看见自己的身体在刹那化为粉末,如发光的白蝶,旋飞流转,飘散不再。
白银睁开眼,看见的是碧蓝的天,纯净得不含杂质。
他躺在小船上,小船在水面上飘荡。河边是葱郁的芦苇,随着微风,沙沙地轻唱。
芦苇边,站着他心爱的少年。轻风吹动他的发梢,却看不清他的容貌。
白银记起来了,他还未看见少年的脸庞。
他望了望四周,美好得易碎,如同七彩的肥皂泡。
白银笑了,笑得倾国倾城。
这是青年的梦境。青年知道,却不愿意醒来。
昶篇
少年站在芦苇丛中,定定望着河面。
芦苇茂盛葱茏,剪碎了他清瘦的身影。
初阳东升,散开点点烛焰般的微光,映红河面,漾开层层波浪。
好漂亮。每一天每一天都看着相同的景致,却百看不厌。与日东升,温暖的桔色光芒,会带来永恒的希望。对,永恒的希望。即使被禁锢在这个小岛上很久很久,以至于忘却了时间,他也一直相信,有永恒的希望,如同初升的朝阳,每日依旧,任那时光如流水,也从不消散。
但他不会说出这个想法,即使他是这样虔诚地坚信。那个绿发的青年会轻轻地笑,眯上美丽却无神的金瞳。那个红发的青年更会冷冷地嘲讽,说他永远长不大,就如同他的外貌。
少年抿抿嘴,望向河的那边。
那里站着那个银发青年,痴痴地望着岛的边缘,望着他曾经观看日出的地方。
不知从何时起,每日都能见到那个青年望着他,就像他望着无边的朝阳。
又不知从何时起,少年不再站在那里看日出,而是躲藏在苍苍茫茫的苇丛中,看着天际破晓,也看着对岸初阳下的青年。
但为什么要藏在芦苇中?少年也说不清楚。
每次看见那个青年,他都会觉得欣喜,比看见初日的微光还要欣喜。
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有了这样的感觉呢?
青年绝美得如同妖孽,只一眼,便挥之不去,无法忘却。当初日刚照亮世界的一刹那,青年的一头银发,却让天地失色。水色的双眸,比清晨的清波更澄澈,幽蓝的色彩流转,漾开圈圈涟漪。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在意那个青年。
清晨,风微凉。初日的光是温暖的桔色,却没有温度,如同那飘忽在空中的希望。
每每望着河岸出神,祀翠总会担忧地在他耳边念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昶,你没有拥有爱情的权利。”
你没有拥有爱情的权利。
你没有拥有爱情的权利。
呵呵,多么可笑,却又多么残忍。
少年静静地站在芦苇丛中,风带走了指尖的温度,却无知无觉。
也许,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若即若离,若隐若现,保存着那一分缥缈的希望与幻想。
少年的眼神闪了闪,消失在芦苇丛中。
芦苇繁茂,随风飘摇。
水声叮咚,如铃如乐,清脆空灵。
雾气未散的水面上,摇摆着一只小船,悠悠飘来。
少年望着水中的小船,额前的发遮掩了他的眸子,神色模糊。
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小船?这条河寂寞了好久好久,日日夜夜,只剩河水空流。孤独的小船里,像是载满希望,如初升的朝阳般,永恒而又易逝。
少年躲在苇丛后,分明看见青年登上小岛。一头银发灿烂夺目,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来了,终于来了。
纤长的手指拨开苇丛,发出窸窣声响,宛若一曲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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