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毛刚飞|编辑日期:2009-12-06 16:56:44|点击数: |发布:35
村校里的快乐 毛刚飞
记忆有时真是一个非常奇特的东西,似乎象一团烟雾一样,难以理清;但有时个别的细节却印象深刻,一等到记忆的闸门打开,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逼真。
我没有上过幼儿园,当时村里也根本没有幼儿园,小孩子到了该上学的时候自然就入学。我的老家是一个四周都是翠竹的山村,小学三年级前孩子都在自己村校里就读,四年级后就去所在的乡校读书。我最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村校的,那所村校离我家很近,就在一条小溪的旁边,从家里出发,走三四分钟的路就到了那里。我记得这中间要经过一间牛棚,村里的牛都在这里关着,所以想起那个村校,我自然想起了黄牛反刍的场景,耳朵里依稀又可闻到黄牛的哞哞的叫声。我有记忆开始,哥哥姐姐就那所小学就读,那里有三间平屋,一间作厕所,一间是办公室,还有一间就是学生的教室。当时是复式班,小学三个年级共有三十几个学生,都是有一个来自上海的女知青老师教的,先教一年级,然后布置作业,再教二年级、三年级,教学效果自然要受到影响,但是老师的备课量却很大。
我当时最喜欢上的是体育课和描红课。体育用品不是很多,但是我们依然很快乐。有时候老师上体育课的时候干脆事先叫同学把一面红旗插在山上,那座山大概有三百米高。上课后,老师要我们一齐出发,朝目标奔去;说实在的,向山上爬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但是孩子们从小就是在山里疯跑着,早就练成了跑步的本领.大家你追我赶,等到爬上山头、拿到红旗的时候,面对着山风开心地叫喊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那时我们学习描红,用毛笔在描红本上涂着,写的好的话,老师会用红笔划上圈。我现在还可回忆起磨墨的情景,冬天的时候磨好的墨要结冰,有时还要添水;不小心的话,手、衣服和脸都会被墨弄脏。但无论怎样,我还是很恭谨地写着,并且享受着描红的快乐。
那时没什么作业。没事的时候,我们就在学校的操场上玩“官名捉强盗”,直到父母亲在家那边高喝着某某人吃饭了,才兴犹未尽地结束。冬天的时候,我们很喜欢在阳光下在墙边互相拥挤。尽管都是小孩子,但有时也会做这样的游戏:几个男同学抓住一个男同学,几个女同学抓住一个女同学,然后让他们撞在一起;被抓的孩子在旁边孩子的哄笑中会显得很难为情,而其他同学却会很开心地笑着。
不上课的时候,村里的孩子大都在山里疯着,有的会爬树爬竹,而且时常比赛,看谁爬得快,爬得高;有的会很潇洒地坐在牛背上,有时还把牛当作马一样看谁骑的牛跑得快,高兴的时候还叫牛相斗取乐。也有孩子夏天的时候会到水库里游泳,不穿任何衣服,象一条鱼一样畅快地游着。相比较其他孩子,我似乎显得老实木讷得多。我不会爬树,看着人家爬得很高,我会很羡慕得看着,我更不敢在水库里游泳,以致到了现在,我还不会游泳。
放学后,我有时跟着姐姐去拔草.家里养着猪,需要一些新鲜的草,一来让猪吃饱,二者可以给猪提供一个干燥的环境。因为一头猪到年底就可以买个好价钱,那在当时是一个不错的收获,可以为家里人增添几件新衣服,也可以买一些鱼肉过上一个象样的年。在农村,草随处都有,石缝里,小溪边,田垅间,山坡上,都生长着各种各样我叫得出名或者叫不出名的草.我一般是拿着一只篮子,等到拔完一篮子的草,往往是夕阳西下、暮色浓重的时候了。除了养猪以外,家里还养鸡养鸭.我也常常到山里抓青虫、蝉等来喂养它们,有时拿着一把小锄头在垃圾泥里掏蚯蚓,这些活物家禽很喜欢吃,吃了这样的东西,鸡鸭很会生蛋,并且个头大,不时有双黄蛋,而我也最喜欢去捡蛋,从箩筐里拿出鸡鸭刚刚生出的还带着温度有时还有血渍的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在没有玩具的童年,那些鸡鸭猪狗等成了我的好朋友,给了我许多快乐的回忆.
相比较现在,当时的教学水平是差了许多,我们也没有条件参加各种形式的辅导班,但是,在一个小山村里,在一个村校里我收获了许多现在的孩子不可能拥有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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